且行且笑

《雏菊与枪炮Ⅱ》第十章 停顿

  他看着她认真道:“我今晚要在你这里留宿。”

  

  他在走到来这里的这条路上时,便是这样打算的;只是他没有想到她还在家里,她没有答应唐泽仁的邀请。

  

  但是既然来了,又听见她这样说,他便还是决定保持原来的打算。

  

  未来梨佳听了此话手里的筷子掉到了地上,愣了一下,随即弯下腰来捡。

  

  自从那天被他那样对待后,她便开始决定将眼前的他与自己前世所认识的冲田春政区分开来。她不认为现在这样的冲田春政可以与自己所认识的冲田君混为一谈。

  

  可是尽管她这样想着,她还是从他的身上发现了与前世的冲田春政相似的地方。他们一样都喜欢狸花猫,喜欢抚摸着让猫咪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各种细节加在一起,她不得不承认他还是他,只是他与前世的他经历不一样,所以他也与前世变得不一样了。

  

  “这里是你家,你自然可以留宿。”未来梨佳慢慢的回着,心也同样跳的飞快,她也清楚他若是真的不想走,她也无可奈何。

  

  冲田春政听见她这样说,满意的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要赶我走呢?”他一边起身一边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的背影,朝她伸出了手,随即又微微缩了回去,转而拿起了桌子中央摆放的一瓶香槟。

  

  他开了木塞,给自己倒了一杯,也给她倒了一杯,他见桌子中央摆着一瓶香槟,自然而然的以为她喜欢喝香槟才摆放的。

  

  “未来小姐,喝一杯吗?”

  

  “我不善饮酒。”未来梨佳如实说着,在前世如此今生更是同样如此。

  

  她端着碗筷走回厨房,待她洗好碗筷又在厨房待了许久出来的时候,便见他坐在桌子前慢慢喝着香槟,瓶子内的酒少了五分之三,连带着自己的那一杯也喝了。

  

  见他脸色因为酒精的熏陶变得通红,又不停的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怕他喝醉了会做出什么其他举动来,忍不住开口劝说起来:“喝酒无法解忧,只会伤身,还是不要再继续喝了吧。”

  

  冲田春政依言停了下来,将杯子重新放回杯盘里,放整齐,重新回到沙发上坐着。

  

  未来梨佳只是随口说着,却没有想到他竟是很听话。 

  

  他看着她,随即很自然的问道:“我的衣服洗了吗?放在哪里?”

  

  当初未来梨佳刚刚住进来的时候,便将整个屋子整个清扫了一遍,自然也包括他留在这里的衣物。

  

  “……衣服洗过,放回原处了。”未来梨佳听着这自然的语气,心中想到了以前。她也不想总是回忆往事,可这也是她的习惯,她前世便是不断地回忆着往事,是害怕自己忘记这些往事,同时也是在靠着这些往事支撑自己。

  

  他的面容泛着酒精渲染的酡红,整个人从脸颊上一直红到了脖子,但是走路却很稳健;他上了楼,回到自己的卧室,然后循着记忆拿了一套浴衣和毛巾,走向浴室。

  

  冲田春政脱下衣服后,将纱布解开小心的挂在一旁的衣帽架上,这才打开花洒开始冲洗起来,热水从头淋下减了几分燥意,冲洗完开始擦干头发的时候,突然灯灭了。

  

  “?”

  

  他继续摸黑擦着头发,将浴衣穿好,开了门,走到楼梯口便见她已经在大厅点好了蜡烛,点了四五根蜡烛,蜡烛并不是新的,其中两根几乎都是半支。

  

  他摸黑穿的浴衣,头发也因为急匆匆的出来没有擦干:“怎么这里经常停电?”这里他只住过几次,自然不知道水电情况。

  

  他走到了她的身边,未来梨佳微微抬头看他:“这里每到八点就会准时停电,电力公司的安排。近期附近修建的城墙拆除,老城区与商埠新区连成一片,用电需求量突然的增大,自然而然的便也限制了电力的使用。”

  

  这也是为什么她想早早的洗漱睡觉的缘故,她不喜欢一切抹黑中进行。

  

  “这样啊。”他听着她的话,若有所思的想着。

  

  未来梨佳拿着一根蜡烛回了自己的屋子,随即去浴室洗漱,衣帽架被他放上了黄绿色的军装,还有一条染了血的纱布。他受伤了?纱布有些长,大概有一米,看样子伤口应该有些深。

  

  她微微皱了皱眉,她没有想到他是受了伤过来的,她知道前世的他最是怕痛了。

  

  洗完澡后她回到自己的卧室,拿出了自己的药箱,走下了楼,他依旧躺在沙发上,双手抱臂,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见她过了来,视线也瞥向了她手里提着的箱子,箱子外面刻有的红十字表明了用途。

  

  冲田春政下来没多久便因为疼痛想起方才洗澡松开的纱布没有重新缠回去,而浴室里梨佳在洗澡自然不能回去找,于是他便坐在沙发上,等她洗浴结束。

  

  “你是手臂受伤了吗?我来给你消毒包扎一下吧。我大学学的便是医学,所以习惯性的备有这些东西。”她打开药箱,上层整齐摆放着纱布、碘伏、酒精、镊子、棉花还包括几根缝针,下层则是各类应急用的药物。

  

  冲田春政穿着长袖浴衣,双手抱臂,蓝色的浴衣被鲜血留画了一条深色的痕迹,伤口又渗出了血。见她朝自己伸手,他当即起身避开了她。

  

  “未来小姐是在可怜我吗?”他面无表情的说着冷淡的言语。

  

  未来梨佳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别扭,一时间愣了一下。

  

  她不是可怜他,而且疼惜他,因为……

  

  只是可惜,现在的他让她很陌生,随即她解释了一下:“我是医生,对于疾病伤痛很敏感,看到楼上浴室留有染血的纱布,所以我便拿了药箱下来。如果有冒犯的地方很抱歉。”

  

  她将药箱留在了客厅独自上了楼,既然他不要她给他上药,她也无法执意包扎。

  

  她上了楼躺在床上,始终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不接受自己的好意。难道他觉得接受了自己的好意,便是欠了自己人情吗?她无法理解,心中也憋闷了几分。

  

  楼下的冲田春政独自给自己做着消毒包扎的处理,他的手法很熟练,不过一会便将伤口涂了碘伏重新缠了纱布。

       包扎好后他上了楼,经过未来梨佳的房门时顿了顿,他看着木门,目光飘远。

        可那也只是几秒,随即径直走向了客房。

  

  他明白自己的心,他明白自己想做的事情,前路的艰险他知道只能由他自己一个人来承担,而他也自然也给不了她任何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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